“紧急状态”:特殊的历史时空脉络,研究深广度有待开发
就事件而言,一般人多以马来亚共产党“敢死队”在霹靂和丰地区杀死三名英国籍园丘经理为“紧急状态”的起点。
毫无疑问,“紧急状态”有其宏观和微观的历史时空。
二战后国际“冷战”环境提供了意识型态对抗(资本主义vs共产主义)的解释观点,而全球性的独立浪潮亦提供战后许多国家后殖民(殖民vs反殖民)的论述;马来亚内部许多因素亦牵动战后的政治发展轨跡:政府官僚和军警人员士气的低落、财政困境、通货膨胀、高失业率、待整顿的社会治安、英国资本家的利益。
许多研究亦指出马来亚政治的、军事的“紧急状态”特征,强调官方的、由上而下的历史观照方式;然而,我们在回顾之余,不难发现一种民间的、从下而上的研究视角似乎长期缺席。举例而言,1949年5月和9月英殖民政府分别通过紧急法令17E和17F,前者赋予马来统治者权力,在维护公众利益和安全的前提下,必要时得驱逐特定地区的特定民众;后者则赋予各州州务大臣和英殖民统治者权力,得以命令特定住户从某地迁移到另一新地点。
这两条法令成为“紧急状态”时期和后来新村移民政策的“尚方宝剑”,但是,从庶民的观点切入,成千上万受影响的平民的内在心灵和情绪始终未被正视和关注。
“新村”历史起源:“垦民问题”、“马来亚共产党”到“新村计划”
新村是“紧急状态”下的历史产物。二战前英殖民政府的放任政策、土地政策及经济萧条等因素,致使许多人华人成为所谓的“非法垦民”;日本统治时期,更多人口移动到乡野求生存,人民抗日军和森林边缘的垦民逐渐形成“鱼水共生”的关系。
战后,抗日军转变为马共“解放军”的主力进而抗英,英政府为切断两者的鱼水关系,有计划地将当时五十万的人口移民集中至四、五百个不同的“新村”。
依据政府的规划,“新村”拥有相对完善的硬体设施,如警察局、民众会堂、小学、巴剎、医疗所、商店和住宅区、道路以及水电供应等。在具体执行过程,政府因时间的仓促、人力和资源的不足而出现相对落差。田野中的口述历史,一定程度戳破官方宣传下的“新村现代化论述”的迷思。
“移民故事”:重新发掘并书写新村历史的集体生命和记忆
“紧急状态”和“新村”的因果解释关系中,最常被人遗忘的是每一个村民背后的移民故事。当“新村”因为战略目的而大量人为诞生,在“紧急状态”之下发生的集体移民经验和记忆,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世代的凋零,长期以来不被重视,仿佛一切从未发生。
当人们继续使用“新村”的有形空间并全力追求发展的同时,反而忽略了一张张垂垂老矣的脸孔,以及每一个身影背后无形的生命故事和心灵感受。
在“紧 急状态”期间被移民的数十万民众,经常都被化约成官方报告中的统计数字,没有个别的姓名,更遑论主体性;然而,他们一直生活在我们周遭。因此,当我们反思 “紧急状态”、“移民”和“新村”历史的当下,倾听老人家的生命故事,有助於我们开啟不一样的、有别於国家论述的社会历史记忆。
新的提问方式:问题化“紧急状态”、问题化“新村”
“紧 急状态”对马来亚的冲击和影响无疑值得做进一步的反思。
重新问题化“紧急状态”和“新村”有其必要,以一种质疑和批判的精神来面对既有的解释和观点,重新 提问问题:这是谁的“紧急状态”?
谁的“新村”?
“紧急状态”和马来亚的独立及随后的国族打造运动有无关联?
更重要的是,如何让个别的、差异的生命故事成 为一个个时代的见证或具体的历史注脚。
从这个角度而言,生活史、心态史及集体记忆,不失为一个新的起点/出发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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